其一
某年十月間,與好友若干同約假日登山,當天晴空萬里微風送爽,當大夥兒揮汗走在接近稜線的樹林中時,聽到巨大的馬達聲響,難到有人在伐木?不!聲音更大些!喔!一定是有人又在山上操作挖土機開山整地,挖掘道路了!大家又是一陣韃伐。耶,不對也,聲音來至空中,這麼大的聲音,難道北部也已核准民間輕航機的基地設立了?北部高壓電線那麼多,他們也真勇敢咧?
大夥正在稜線上尋找輕航機的時候,只見前方不遠處一塊黑雲朝著我們的方向迅速移動,今天晴空萬里咧,這一片黑雲是甚麼?難到是魔界二部曲在此現場上演?只聽馬達聲音越來越大!哇!不對!是蜂群移居,快躲!
幸好當天同行只有十人,大夥在細瘦的稜脊邊樹林下放低姿勢以免掃到蜂尾,靜靜的坐在地上聽著隆隆的震翅聲響,黑鴉鴉一片烏雲擠著隔臨的山谷掩至,帶來一陣陣山風,不一會兒烏雲掠過,藍天白雲再度呈現,呼!好一個自然奇觀。
其二
某一年為了下週將帶隊登柴橋坑山,與金德兄兩人共同前往踏查,順便以鐮刀整理山徑,也方便山友行進。當行進到臨登頂前之最後下坡道上,我倆前後相距約三米,只見金德兄在前方向草叢一刀砍下,驚見一胡蜂蜂窩應聲落地,金德兄當下返身就跑,並向我這邊猛衝狂呼蜜蜂!!!!
當時我在其後方上坡處,現場無風,立刻伸手從側袋掏出噴氣式撒隆巴斯,就向前方空中噴出一環防護煙幕,只見金德兄穿幕而過,緊隨追趕的蜂群激射到防護幕前,立刻四散飛開,有如軍機表演的炸彈開花一般,好看極了!
說歸說,命要緊,金德兄說他背包後袋備有噴氣式樟腦油,要我立刻幫忙拿出來,以便火力支援,當他背向我讓我拿樟腦油的時候,我忘了他背包上早已沾滿了胡蜂噴灑的費洛蒙,因此我的手臂也沾了一些而不自知!有一隻機靈的蜂兒已迂迴飛至,往我手臂上俯衝就螫,我可是想也沒想,一巴掌就把它打扁!可也中了淺淺的一針!
接著,立刻向金德兄背包上及我的手臂上噴灑樟腦油,去除費洛蒙的味道。真的好用,蜂群在我倆聯手應敵之下,在四週空中像瞎子般胡亂衝撞,就是找不到兇手!
我倆邊走邊互相在身上背包上多噴些撒隆巴斯和樟腦油,然後快步走開,可心情得意極了!
事後,吾友金德兄僅淡淡的說:反應還可快些,就不會挨上那輕微的一針了!夫復何言交友如此嚴苛!
其三
多年前的一個難得連續假日,適逢山岳會舉辦闊瀨越嶺外澳健行活動,故於週六約集大大小小男男女女二十幾人先行到行程的半路上露營,隔天再隨隊一起健行。
來到營地天已昏暗,在臨溪之廢耕田疇上整地紮營,取水炊煮,集柴生營火,難得浮生山中好過,一夜暢飲暢談無機!次日晨起,算好大隊到達時間整裝收營,正當大夥好整以暇之時,有位山友在營地旁邊樹下小解時可能多喝了兩杯,扶著樹幹猛搖,真瓦咖喇奈不懂為何搖樹幹?
剛好樹上一個大蜂窩四散飛出蜂兒,並開始向這位山友噴出霧狀水氣(註:蜂群攻擊特定目標前,均會向特定目標噴灑霧狀水氣—費洛蒙,為一種無色無味液體,山友們被噴後往往不知情)此景剛好被我看見,急喚該山友跑步下溪泡水,並請所有人員停止拆營,女人小孩立刻進帳篷,正要澆息的營火再昇起,要另一山友拿毯子到水裡泡濕罩在營火上製造煙幕,幾個壯丁先到溪中泡水後站立當場警戒迎敵。
哈!又是難得一見的景像:當時去尿尿的山友快跑穿過營區,飛奔下水全身浸泡,群蜂當然也已找到正主,黑鴉鴉的一整片烏雲般追著費洛蒙的氣味,像神風特攻隊般攻擊過來,當時我戴著帽子,緊急穿好風衣,拉上拉鍊,只見一隻蜜蜂像子彈般飛射過來,射到我的帽子上彈了回去,英豪兄沒戴帽子,只見一隻蜂兒衝進他的頭髮裡,梳魯梳魯的衝撞一陣之後,驚慌的飛了開去!
只記得我的身上左肩一下,右臂一下的,被瘋狂四射的蜂群激射撞擊著,現場簡直像透了被一陣槍林彈雨掃射般,好多蜂兒飛撞上帳篷外壁,跺跺跺跺聲響不絕,嚇得帳篷裡面的女人小孩哇哇大叫!我要求肇事的老哥全身浸到水中完全去除費洛蒙氣味,再看看狼煙已逐漸濃濃昇起,讓蜂兒情緒穩定,一場驚天動地的攻擊行動在幾分鐘之後漸漸停止散去,幸運之至,無人受傷。
我要求大夥兒到溪邊重新梳洗一遍,徹底去除可能沾染到的無色無味的費洛蒙......
等到七十人的大隊人馬到達時,在場的人們,包括帳篷裡面大呼小叫的女人和小孩們開始諉諉敘述剛剛那一幕驚險的過程與英勇的事蹟,呵!比現場應敵的我說得更生動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