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王、力兩人(的美食),跟雨搭計程車,再次上山。她希望再上去兩天,就是只爬一下人工冰場也好。臨走時Pier跟我說,可別跟你朋友一樣,病得更重下山啊。我心想,難道還有選擇嗎?我來這裡只為了山,不能不去啊。仍抱著一點能夠自癒的希望
初見大小同心、赤岳礦泉。原來雨靜已來過這裡三次,一開始老是迷路、找不到冰瀑,直到現在仍有一些經典路線沒有機會爬。我算是很幸運了,有前人幫我orientation,還給了我一大堆從兩三次日本慘痛冰雪行累積而來的功課與撇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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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在赤岳山莊等到一點多才見永暉等人。隻身回赤岳礦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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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茶谷先生、Sakura一起爬,原本要去大同心(雪太深)、漏斗溪(人太多,七點半不到已人滿,此外還有30人以上正在前往),回來爬ICE CANDY。永暉等人中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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ジョウゴ沢(漏斗溪),開路一大段,行進緩慢,日本冬季的溯源大都如此。
到F2時,自己怎麼看都是有把握可以直接爬的冰,回頭看同伴們還在悠哉穿鞋、拿screw,有點驚愕。等到架完繩自己也已經凍死了吧!決定隨便爬爬熱身,不小心就爬到一半 -- 一個不想下攀的高度,而隔壁的日本兩人繩隊已經lead完準備second。我上看看下看看,腦中不斷閃過各種冰攀墜落了可怕故事,猶豫著要不要當卒仔請日本人丟繩,還是等朋友們爬上來... 再看看剩下的路線,不由自主的就爬完了。冰攀solo 15米這種事情是我想像中的大忌,不過所謂有把握就是這樣子吧。架好繩確保凱眉,其他人也紛紛solo上(那剛剛是在拖什麼啦?我新手耶!)好像多了一點自信。
↑ジョウゴ沢F2,後來大家都能solo
遠望乙女の滝,非常驚豔。跟隨另外兩位日本人到Niagara,近源頭的小瀑,風極強帶著雪花,難以久留。當永暉說「好我們就在這裡訓練吧」時,我還以為聽錯了,他穿的是怎樣的裝備啊,可以說這種話!
↑照片正中央遠方是乙女
[關於冰攀 my first impressions of ice climbing]
很意外,居然會覺得冰攀有趣,且沒有想像中難。台灣無冰,加上之前冰攀恐怖故事聽太多,於是決心「絕對只爬基本的就好,純粹為了爬山,決不碰技術冰攀」,但話說,很久以前自己也是抱著一樣的想法開始攀岩的,有緣無緣,誰知道呢?
目前的感覺是「很像攀岩」,或許因自己沒力,必須倚賴攀岩帶給我的平衡跟協調吧。一開始爬十米會又凍又pump,到後來發現已被爬出路線的地方可以輕鬆爬完,也比較有防凍策略。Slab(不用斧), face, overhang, corner, chimney, dihedral都嘗試過,很有趣,好像是種攀岩的習慣吧 -- 特別愛地形多的地方。很愛徒手攀,其中非常常用裂隙技巧(又是習慣?),總覺得好像用jam的也比較不易把冰掰斷。
揮砍的準確度很差,自己遜之外,也覺得quantom tech太輕了,效率不好,以後要買什麼已經心裡有底。腳感大概還沒練出來,不過應該和腳跟會在鞋裡滑動有關,但大部分站在腳尖上時仍覺得穩固。
爬過的地方不多,最多的是人工冰場,冰質脆弱,每次都像清岩場新路線一樣,一開始要先瘋狂破壞一番,把漂亮的水晶燈打落滿地,即使如此還是一天到晚被落冰砸到掛彩。慢慢習慣了不斷崩落的腳點,反正多踹幾下就是了,應該說,反正是top rope...
會有想要先鋒的一天嗎?看我這個性,唉...
不過,其實已經先鋒過了,不會用screw,所以是solo,ジョウゴ沢(漏斗溪)的F2。自己怎麼可能會喜歡這種不能fall、不能NG的活動呢。意外啊。我會把冰攀跟溯溪的攀爬、捷克的攀岩、30年前的龍洞傳攀、某些情況下的登山(esp.冰雪地)當作是同類活動。危險是相對的,想做的總要去做。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思考,能爬的已經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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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岳,地藏尾根上,文三郎尾根下。去程遇見一嚮導帶三四人(短繩隊),一般日本人多選比較安全的文三郎來回有段硬雪陡坡,沒帶冰斧只好踢階上,若長個幾倍會有點危險。驚訝的發現我少得可憐的雪地經驗居然已經比其他人多了。稜線上風很大,體感溫度應近-30。赤岳天望山莊的主人一男一女,人非常好,暖暖的不知不覺休息了很久,奇特的是食物居然沒有比較貴!這裡電力全靠燃油,不像赤岳礦泉半由半水力,大都要靠直升機補給
↑赤岳天望莊。(照片原檔,沒處理過)
下山路,雲霧開時可見富士山 周邊城鎮很近,有種郊山的感覺
↑從文三郎尾根下山
雪地,即使是好天氣的傳統路,強風處的硬雪陡坡(或岩稜)仍不易留痕跡,找路還要練習。天氣若差或許只能靠GPS?
↑習慣看前顧後,不過,真的等了很~久~這張照片中的兩位才終於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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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北稜,最初級的技術路線,0830~1630。自己因病留爬ICE CANDY、教凱眉冰雪基礎班
↑永暉小嵐拍的阿彌陀北稜,我沒跟到的行程天氣都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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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尾根,因病無法跟,殘念
原本約定1700下山,等到1800,雖覺得大家能力完全足夠且天氣完美,應該只是遲歸,還是習慣性的擔心起來 跟山屋人員討論並詢問搜救事宜,心中排演了各種可能及對策。最後決定再等兩小時,同時請他們幫忙打點話給天望山莊確認況當時詢問,中山尾根上,地藏下,這樣的時間正常嗎?山屋大哥們說,有點慢,他們可能有麻煩... (!?)... 後來才想到,他們的「有點慢」可能是把我們海放的速度吧
1830,兩位美國來的強大climbers -- Jay and Sam回來了,趕緊去打聽消息。他們花四小時走完橫岳硫磺岳,僅在阿彌陀方向看到其他人。"I'm sure they'll be back soon." 最後Sam精神奕奕的對我說,像一盞燈。最後確實只是摸黑遲歸
↑ 中山尾根,photo by永暉
晚餐時大家大聊爬山攀岩冰雪地,從Utah的裂隙,Denali,加拿大,聊到西藏東部的處女峰... 順便問了一大堆冰雪地小撇步
Climbers always meet again!
↑山屋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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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心大滝 ルンゼ 昨日大家摸黑下山後紛紛喊不要再爬山了,今日冰攀雪深,但前一天有兩組人把路約略走出來,只剩最後一段需開路。強風、吹雪,非常濕,下午下起大雪
我硬撐著開了一小段路,但胸腔的痛漸難忍,最後仍必須在瀑前轉身。之後,哭著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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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再次人滿為患,ICE CANDY FESTIVAL兩天:第7回アイスキャンディフェスティバル自己只想在離開前盡可能多爬幾回冰,事後才知道其他夥伴們圍住中午的BBQ,徹底彌補了前天晚餐沒有牛排的遺憾
↑photo by 茶谷先生
周末山屋裡外總是大爆滿,其實周間也從沒有少過人,這裡是很熱門的地方
晚上有梅魯峰攀登者分享會、免費甘酒及紅酒、紅豆湯+烤麻糬(這個日文應該叫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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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E CANDY FESTIVAL
因病下山。感冒至今12天,症狀只有一個:劇咳、多痰。從第一天起自己就甘願當藥罐子,每天拚了命的想擺脫他的糾纏。劇咳,不論日夜,白天仍覺得自己強壯,但到了晚上,-15~-20度的空氣根本吸不得,外帳裡睡得暖,但一躺下就像要淹死在自己喉嚨的液體裡一樣,只能墊兩捆繩子、半坐著睡。漸漸地連山屋裡的空氣都會讓我支氣管受刺激。到最後兩三天,咳出來的終於不再是濃黃的痰,看來是好得差不多了,但好像也太遲了 -- 橫膈膜以上,胸腔下半部,可能因一整周的劇咳而疼痛,呼吸、走路、躺下都痛,每咳一下,五臟六腑都如翻轉過來一樣。不想下山,下山可以做什麼呢?身上的裝備借自全台各地,計畫了許久,喬了假存了錢,終於來到這裡,期待的路線就在咫尺,但幾次嘗試後確定,除了人工冰場,其他會喘、需要面對強風的行程,我是沒辦法走了。寒地的呼吸系統好重要啊!
「第一、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
所以,在自己還能走的時候,下山吧。短短幾天內,在最美的地方開始自己的第一次攀冰,溯過冰雪溪谷,上過體感接近-30的風稜,能不知不覺有把握的solo簡單15M路線,最後還能爬兩天的ICE CANDY,要知足
最重要的是,想想朋友們的臉,就能夠再開心起來
Please be there as usual. Nothing more blissful could I ever wish for.
後記:下山後,兩腳腳趾幾乎全數凍傷,很驚訝,在山上時還以為沒事,一回到平地溫度就腫得寸步難行,這就是frostbite!Settled down in a cheap capsule hostel in Tokyo. Was capable of jumping and running with a 25-kg backpack yesterday, but somehow the frostbite of my toes deteriorated once I got out of the mountains. Guess the boots didn't really fit. Having a hard time walking now - even ladies in mini skirts and high-heeled shoes outpace me. Another lesson from ice and snow.